香椿臭椿

山东鲁泰控股集团 太平煤矿 李开珍 2017/05/16

  小时候,老家院墙外的街边上种着两株椿树,一株香椿,一株臭椿。由于它们叶子的形状和颜色一模一样,所以单从外形上看,分辨不出哪一株是香椿,那一株是臭椿。

  仲春时节,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春天的气息,旭日暖阳爱抚着它们,春风春雨呼唤着它们,两棵椿树从睡梦中醒来了,枝丫上发出了嫩红的芽儿,树底下拱出了顶着嫩红芽儿的椿树苗。

  谷雨时节就要到了,香椿嫩红的芽儿长到了一拃长,深红中透着浅浅的绿,散发着一丝丝清淡的香气,吸引着物资匮乏的人们迫不及待地采摘下来,做成可口的美味去打牙祭,于是,无论是我们家的厨房还是邻家的厨房里都会飘出开水汤椿芽的香味,光景好些的邻家还会飘出椿芽炒鸡蛋或油炸香椿的味道。由于人们喜爱香椿的美味,香椿的树顶暂时光秃。可十几天后又一茬嫩红长出,香椿再一次无私地奉献出用自己的精髓为人们酿造的美味,任由人们欢呼雀跃着,用钩竿去钩,爬到树杈上去掰。等到香椿第三次长出嫩芽的时候,时节已到夏至,喜爱香椿的人们并不一味贪婪,怕火辣的骄阳会晒死树顶光秃的香椿,拒绝了香椿的再一次馈赠,回报给它最好的农家肥给它补给营养。

  此时的臭椿由于没有人采摘椿芽,已是枝繁叶茂,在地上投下好大一片绿茵,从地里干活回来的人们,真想在它的绿荫下乘会凉,可人们受不了它散发出的臭气,只好掩鼻而过。我们小伙伴想在它下面玩沙包、抓石子儿,由于讨厌它的怪味,宁可舍近求远去了村北的柳树下。远方的亲戚或村里的乡亲,想移栽香椿的小苗带回去栽种,奶奶忙告诉他们:"注意别弄错了,有一棵是臭椿!"从西街来的孩子弄不清它是香椿还是臭椿,想去摘取臭椿苗的嫩叶玩耍,沾了一手的臭气,忙不迭地掸掸衣服,拍拍手掌,厌恶地吐着唾沫说:"呸!呸!臭椿!"调皮的猫儿想在它的树干上磨磨爪子或爬到它的枝丫上打打秋千,却弄臭了自己的皮毛,伸出舌头舔个不停。馋嘴的马驹儿想吃点野食,刚刚一嗅,就不停地打起了响鼻儿。

  一年又一年,香椿为人们无私地奉献着香嫩的椿芽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,大人们愿意在它的树下乘凉,孩子们愿意在它下面做游戏,它长出的苗儿也被人们移栽到远方。臭椿却如孤家寡人般被人们冷落,只有与它臭味相投的斑蝥、椿象常来光顾,还有那穿着五彩羽衣被我们称作"花大姐"的蜡蝉由于要吸食它的营养,不得不依偎在它的树干上。它的苗儿也无人移栽,只好刨下来被当作柴禾放进灶膛。

  造物主就是这样充满了奇思妙想,让人的品行有优劣之分,让树的气味有香臭之别。人们唾弃臭椿,喜欢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香味的香椿,也更喜欢具有香椿品质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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